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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著人潮走入捷運車廂,小如的精神不怎麼好,好不容易捱到下班,她只想趕緊回家。
 
事情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,好不容易所有風波似乎已經平息了。最近幾天,她卻疑似開始有了〝幻聽〞。
 
莫名其妙的,她的耳邊常常會聽到怪聲,不定時的,尤其是深度安靜的夜裡,這讓她已經連續好幾天睡不好。
 
 
一個多月前,她的好同事兼好朋友小潔在家裡燒炭自殺了,沒有留下隻字片語,但其實大家都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逼走了一個人。
 
小潔利用自己是公司福委的身分,向廠商收取回扣,甚至在去年的員工旅遊中以少報多,A了公司一筆錢。雖然公司查出了具體實證,但整體來說是公司的管理流程有問題,讓小潔有機可趁,她也有心還錢,所以公司只做出了兩大過的懲處,連帶拉掉了她小主管的頭銜。
 
事情發生以後,小潔再也開心不起來,雖然同單位的主管和同事們都刻意不再提起那事,也沒人因此刻意排斥她,但畢竟是自己的心魔過不了,她做了最傻的決定。
 
小潔走了的事情迅速傳遍公司,公司甚至出動HR約談和小潔私交較好的幾個人,尤其是小如,同事們都知道,她和小潔被公認是「閨蜜」。
 
可是,事情往壞的地方去了,有多事的人開始傳出小潔的事情之所以被發現,是因為被人告密的。雖然公司主管和HR立刻跳出來澄清,頗為嚴厲地要同事們尊重往者,不要再繼續在傷口上灑鹽。但,一時半刻的,同事之間還是瀰漫著那種猜測誰是告密者的氛圍中,一直到最近,整件事情感覺上才漸漸平息下來。
 
 
小如面前的位子空了下來,她一屁股坐了下來,耳機卻在此時傳來莫名其妙的聲音。
 
「喀…喀…喀…」。聽起來頗為詭異的聲音。
 
她拿出手機,觀看螢幕上撥放軟體的畫面,排行榜國語歌曲持續撥放著,她用手指將撥放拉霸往前幾秒鐘,移動到剛剛發出怪聲前的幾秒重複聆聽,這回兒卻是正常撥放著,她不禁起了雞皮疙瘩,趕走了她原本的疲憊。
 
她注意到她面前站立的換了別人。不知什麼原因,她很自然的抬起頭來想要看看這位來到她面前的人。
 
「哇~~」。小如大叫了出來,整個車廂被她的尖叫聲驚動。
 
是小潔。小如以為來到她面前的是小潔,就那麼幾秒,等她再定眼查看,才發現並不是小潔,只是一位和小潔一樣留著俏麗短髮的女性。
 
車廂裡所有人都望向了她,她因此提早下了車。
 
 
拖著仍然感到無比疲憊的身軀,小如睜開眼睛,點開手機,螢幕上顯示已經是深夜了。她從回到家倒頭就睡,連晚飯都沒吃的,就這麼睡了五個多小時。
 
她繼續閉上眼睛,想就這麼睡到早晨,但她再度被耳邊怪異的聲音驚嚇的張開眼睛。
 
「ㄐ…喀…喀…ㄍ…喀…喀…」。她依然聽不出來那聲音是從何而來?
 
她從床上彈跳起身,按下門旁邊的開關,房間內瞬間大亮,環顧四週,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。
 
她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氣,想要安撫自己的情緒,但狂亂的心跳騙不了自己。她又開始思考小潔的事情,雖然愈想她的心跳愈快,但她仍然認為小潔不會這樣嚇她。
 
所以,她認為自己只是也受到了整件情影響了心理,才會有〝疑似幻聽〞的事情發生。
 
 
為了緩和自己的情緒,她還是洗了個澡,然後打開電腦,她決定上網研究自己幻聽的問題該如何解決。
 
網上各種文章都有。她一篇一篇的過濾觀看,甚至開始決定預約醫院的門診。
 
房內只剩下電腦螢幕和桌上檯燈發出的光亮。正當她進入了某大醫院的門診介紹網頁的時候,隱約地,她察覺到自己的身後似乎有〝什麼〞站著,她的雞皮疙瘩再度全體起立。
 
伴隨著用力的呼吸和狂妄的心跳,她慢慢地轉過頭去。
 
就那麼一霎那,她看見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,但隨即失去蹤影。她調整了一下桌上檯燈的照耀方向,真的什麼都沒有。
 
即使心跳仍不止,但她還是將視線再度轉回門診的網頁上,準備輸入自己的資料完成掛號。卻在此時,耳邊又響起了聲音。
 
「機…思…牛…估…ㄉ…馬…」。她嚇得站起了身,那清晰如就在身邊發出的聲音,這次終於聽得出來是在講話。
 
但她沒有聽懂說的是什麼?
 
她再度調整了檯燈,利用那渺小的光芒搜尋了房間,還是什麼都沒有。
 
正當她決定移動身軀打開房內日光燈的時候,同樣的一句話再度在耳邊響起,這次,她確定了聲音的出處。那聲音,來自距離書桌有幾步遠的窗戶邊。
 
其實相同的距離,她可以先去開燈的,但不知怎地,她認為先確定那聲音到底是什麼比照亮視線重要。甚而,她舉起了剛好握在手裡的手機,點開了錄影功能。
 
那句話持續地發出,愈靠近,她以為愈清楚說的是什麼,但其實她還是沒有聽懂。
 
「機…思…牛…估…ㄉ…馬…」、「機…思…牛…估…ㄉ…馬…」………,像是跳針般地重複著,但她走到了窗邊,聲音卻突然靜止。
 
她望著手機螢幕確定聲音已停止,幾秒之後,她按掉了錄影功能,可是也就在那一瞬間,那句話再度重複發出,這回兒,那聲音來自她的身後。
 
她嚇得立即轉身,再度打開錄影,聲音卻再度停止。
 
她已經失去了判斷能力,感覺上,那聲音在整個房裡都在出現。
 
她開始崩潰,大哭了起來。
她想起了小潔。
 
「小潔,是你嗎?」、「小潔,是你嗎?你不要嚇我!」。歷經了多次的反覆思考,雖然一度自我欺騙,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幻聽,是小潔。
 
「機…思…牛…估…ㄉ…馬…」。
 
聲音再度響起,她又被嚇了一跳,也停止了哭泣。
 
這一次,她確定,是有個人正在她耳邊對她說著這句話。她不敢轉頭,卻轉動了眼珠往自己身軀旁左右查看,什麼都沒有。
 
她想到了握在手邊仍繼續在錄影的手機。把手機舉起,停在自己面前,雖然一度驚懼到不敢做任何動作,但她顫抖的手,仍然點了點螢幕,她把鏡頭轉向了自拍的功能。
 
她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,手機螢幕裡,在她的大頭旁邊………
 
臉色黑青的小潔,側著臉在她的耳邊說著:
 
「就…是…你…告…的…密…!!」。
小潔鏗鏘有力地說著。
 
小如已經完全失態,尖叫聲響徹整個房間。
 
「啊~~啊~~對不起!~~對不起!~~啊~~哇~~哇~~」。
 
手機應勢掉落地板上,小如一個不慎,又或許是某力量的拉扯,一個跟斗,她摔下了窗戶外。
 
 
 
隔天的新聞報導是這樣的。
昨日深夜,新北市XX區發生了一起墜樓意外,一名26歲女子從11樓租屋處墜落地面,當場頭破血流,被大樓警衛發現報警,警方到達現場時,該名女子已經失去生命現象。據警方進入該名女子租屋處,並沒有發現任何遺書,但奇怪的是,警方在窗戶旁邊發現女子的手機,手機裡只看見該名女子利用自拍功能,疑似受到很大的驚嚇,像發了瘋似的一直對著螢幕說對不起之後影片就結束了,也讓警方感到相當意外,該處鄰居們都議論紛紛,有人說是「蘭可兒事件」的翻版,但警方皆不願正面回應這個說法,只表示全案仍需進一步調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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